器官捐贈可以救一條生命,但為什麼卻很少人想這麼做?

作者:Cole Moreton

翻譯:林于涵

原文出自:the guardian
(https://www.theguardian.com/commentisfree/2017/sep/11/organ-donation-saves-lives-jemima-layzell-waiting-list)

(器官捐贈者,Jemima Layzell。圖取自the guardian)
(器官捐贈者,Jemima Layzell。圖取自the guardian)

一位年輕女孩Jemima Layzell透過器官捐贈幫助了8個人得以延續生命,但在英國每年有上百位的民眾等待著器官捐贈。
對於她的家庭來說,Jemima Layzell的突然離開是一場悲劇,但她的器官救活了或延續了8個人的生命。

我從來沒想過器官捐這件事,甚至拒絕,直到看到了一些不平凡的事情,才讓我改變心意

一個剛失去兒子的母親,摸著自己兒子救活的陌生人。
Sue Burton的手放在Marc McCay的胸膛,用她的手掌感受撲通的心跳聲。這心跳聲曾經在她的肚子裡待了十個月。

這顆心臟陪了她的兒子Martin 16年,直到他在半夜突然地被腦出血擊倒。
當心臟移出了Martin的身體,馬上被冰凍起來,飛到另一個地點,一切都在與時間賽跑,就為了要讓另一個16歲的男孩Marc可以得到這一顆心臟。

13年過去了,Marc從男孩轉變為男人,Sue表示「可以感受到Martin的心臟依然在跳動,真是太不可思議了。」
她的眼淚流下了,而我的也是。
我當初是以記者的身分到現場,利用廣播報導現代醫學的奇蹟,現在更出了一本書「The Boy Who Gave His Heart Away」。
在那個情況下,所有的私人情緒湧上,改變了我對於器官捐贈想法。

在那之前,我對於器官捐贈一無所知。老實來說,我對於看到自己心愛的人,或是自己被切割並且被送出去這件事情非常感冒,這是可被理解的吧?
雖然研究顯示大家幾乎都覺得器官捐贈是一個好的想法,但實際上願意器官捐獻的人只有1/3。

我們對於這些願意捐出自己器官的人感到驚訝好奇,但我們依舊沒有簽屬相關文件或是拿了器官捐贈的同意卡。

(NHS Organ Donation所發行的同意器官捐贈卡。圖取自the guardian)
(NHS Organ Donation所發行的同意器官捐贈卡。圖取自the guardian)

我們避免跟家人談起這件事情。

NHS(NHS Organ Donation)表示一個星期有三個喪失親人的家庭不願意做器官捐贈,因為他們不確定這是不是亡者所想要的。對他們而言,說「不」比較安全。
同時超過6000人在等待著器官移植,他們並沒有太多的等待時間。
去年,有457位在器官移植名單上的人在等待的過程中去世。
坦白說,我並不知道或並沒有非常在意這些,直到我遇到Sue Burton和Linda McCay。
她們是Martin和Marc的母親,她們之間產生了令人難以置信的連結。

受到器官捐贈幫助的人大部分都沒有見過器官捐贈者的家人。感謝之意通常經由醫院透過信件或是email傳遞,不會屬名,只會顯示其姓氏及年齡。
但透過一連串巧合,Linda與Sue做了聯繫。
一位依舊陷在悲傷的情緒裡,一位則是滿懷感激,但因為離別、因為她們在2003的夏天都感受到了兒子的病情,使她們同時能了解對方的情緒。

我第一次遇到Sue,她和我談起當時Nottingham的醫生在Martin確定腦死,並且沒有任何希望時,問她是否願意考慮器官捐贈。
在這個時間點詢問似乎很慘忍,但她說是幸運
「如果醫生再晚個一個小時問起,我很可能陷入悲傷的情緒中,連我自己的名字都無法回答出來,更何況是這種問題。」

Sue的丈夫Nigel是一位飛機維修人員,一聽到消息馬上從訓練中趕回來陪在兒子的身邊,並與Sue討論了器官捐贈的事宜。他們知道自己想做什麼。在這令人害怕的時間中,這堅定的心讓一切變得簡單許多。
由於他們知道遠方有一位男孩Marc因為Martin的器官捐贈得以延續生命,他們的確在這如狂風襲來的悲傷中獲得一些安慰。

當我們聊起這件事情,Nigel問我:「如果你的孩子需要一顆心臟才能存活,你會希望他得到嗎?」
當然,我說。
我能了解為什麼Linda曾經向醫生下跪,希望能用自己的心臟給Marc一個生存的機會。我也會為了救我的孩子而做任何事情。

「如果你的小孩已經離開人世了,那你怎麼能拒絕其他的父母與他們的小孩。」

我沒有回答,拿起筆簽下了捐贈同意書。

我希望你也能做相同的事情。